「大愚书论」书画写意不是虚无 而是对艺术本质的追逐
许多人认为"写意"不过是中国画画法的一种而已,可在我看来,"写意"实则是中国画的思想本源与气质底色,"写意"中的"超以象外"与中国古典哲学思想一脉相承、不谋而合,因此"写意"才能够有如此之强的生命力,超越时间与技法的限制,摆脱时代与社会变化的影响,始终站在东方艺术的正中心。
从古至今,"写意"也在跟随着历史与文化的进程不断的发展着,从远古洞穴的动物描画到青铜器铭文,从徐渭笔下的芭蕉到黄宾虹画中的黄山,"意存笔先,画尽意在"的艺术思维从未停止过对东方艺术的左右,苏东坡吴道子"出新意于法度之外"的论点更是时刻存在于伟大书画家笔下的线条之中。
"写意"这个词汇,本身就是一种写意,因为它并不注重什么形式,而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并且这种精神涵盖于几乎所有的东方艺术之中,在认知与技法成熟的基础上,在对事物本质与规律充分把握的基础上,刻意抛弃对于外形的具体描画,转而注重对于自我认知与外界精神的结合,也就是如同庖丁解牛"不以目视而以神遇"的含义。
很多观点将"写意"与文人画之间画上等号,这是一种粗浅的认识,两者在精神层面确实存在着诸多契合,但是对"写意"的艺术追求不仅仅存在于文人画一种形式之内,在诸多画种之中,"写意"都有着强大的支配力量,只不过是文人画背后的士大夫阶层,作为中国传统哲学处事思想的主体力量,长时间引领着"写意"这种精神的发展而已。
与其说"写意"天生能够打动人,不如说真正赋予"写意"强大力量的是其背后执笔人几十年对于世界的想象、思考、感悟与积淀。一个人一旦拥有了对于世界极佳的感知能力,便能够进入到"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的状态,局部的一草一叶也能够助其畅游浩瀚的精神世界。
中国传统哲学思维本就注重人与自然之间的沟通与联系,认为来源于自然的创作思路才是最高级、最朴素、最本源的去向,这在道学的思维中表现的格外明显,正所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只有将个人的思想与自然的脉络结合为一,才能够去追逐那元、神、格、致的生命感。
"意后笔前者败,意前笔后者胜","写意"不是一种技法,而是一种纵横全局、捭阖万物、四汇通达的艺术,这种"艺术"完全无法用文字或者是语言准确的描述,更无法通过科学的方法去解释,咋一看上去大而模糊,虚无缥缈无法捕捉,但空泛之中却蕴含了一切可以借鉴的元素,随时随地都可以调出一套"圆满"的理论解释一切事物。
中国人始终相信世界是有两个维度的,一个是物质的维度,一个是精神的维度,精神的维度要高于物质的维度,但终究精神的"意"要通过物质的"形"表达出来,该如何折中?中国人找到了"象"这个词,"立象以尽意"、"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无拘无束的"象"能够畅通的链接天地,"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似与不似之间便将精神注入于物质,借助于形式从而永久的记录下来。
"写意"同时也是也一种长久积累而后再厚积薄发的释放,"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长期积累、偶然得之",大愚总是说"只有变化是不变的",书写在纸上的作品,实际上都只是在某一个时间点上艺术家的状态与思想,宣纸肌理的属性与毛笔善变的特性,都决定了变化是永远存在的,从外象中寻得、在本心中感悟、在时间上累加、在某一时某一处释放,这就是"写意"绘就成作品的全过程。
大愚拟宾虹笔意《黄山汤口》
注:本文根据大愚先生所述观点所总结,并不直接代表先生之观点。大愚,号虚空,1964年生,书画家,书画学者,近年来连续刊发《人文气息与笔墨精神》、《自由自在自然》、《穷研篆籀功省而易成》等多篇学术著作,擅长结合黄宾虹五笔七墨法与徐渭笔法绘就写意山水,代表作有《万壑奇峰》、《新富春山居图》、《秋鸿》、《山水三合》等,其在宏观角度对于传统笔墨的认知与理论解释,在学术界享有盛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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