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中医药“唯用则兴”——刍议中医药发展规律
文|周刚
就发展中医药，国家提出：“遵循中医药发展规律，传承精华、守正创新，推动中医药事业和产业高质量发展”。但弄清什么是中医药发展规律，是做好中医药工作的首要一环。通过认真学习思考，深切感悟到：认真研究掌握中医药真实世界的发展规律，建立以规律为导向的工作理论体系和实践路径，促进中医药事业和产业高质量发展，是国家提出的核心要义。
从历史的、现实的、辩证的角度，研究分析中医药的发展过程：中医药是一个与中国社会伴随发展的生活产物，是不断使用，反复体会，持续凝练的实践过程。中医药在实践中发展，使用中提高，“唯用则兴”是中医药的发展规律。
一、中医药有其特殊的规律属性
世界是物质，“用则兴”是世间一切事物发展的普遍规律。中医药作为一种具体事物，其本身必然遵从于一般事物的规律属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用则兴、弃则废”，是世间万物最基本的发展规律。自然界动植物的繁衍进化如此，人类的繁衍生息和社会更迭变化如此，作为一般事物的中医药，其发展属性也必然如此。
中医药作为一种特殊事物，也有其特殊的规律属性。事物的演进发展都是基于自身的“功能”和“使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表象，事物内在的功能性状，才是事物发展的实质和真正原因。中医药研究的是人的疾病及治疗过程的现实存在的自然现象，中医药的发展也必然是以“有用”和“使用”为前提。中医药几千年传承不衰，至今依然有效沿用，经受了社会发展的现实考验，说明中医药能与时俱进，不断满足社会发展需要，为人类健康提供裨益。
用现代论证方法，足以充分证明中医的科学性。有学者依据公理、数学表达和实验证明，对“系统医学”的科学性进行论证。从治病救人的医学目的来说，历史悠久，反复有效，活人无数的中医药，其理论与实践过程，完全符合这种结论的科学性实质。重视病因病机演化，重视人体自身功能状态调整，是中医的最大特色。《黄帝内经》是一本综合性的中医经典著作，其通过“脉象”“藏象”“经络”“病因”“病机”“论治”等学说，从中医体系的整体观、气血脏腑功能、病因病机、辩证治疗等理论方面，就脏腑间相互存在的自然功能关系及调节机能、顾护正气的治疗原则等，做了详尽阐述。中医认为“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病”是致病因素作用下人体部分机能的失衡状态。这既是对所谓“稳态的自耦合”“人体自有自愈能力”两项公理的精准表达运用，也是对人的发病状态与病因、人体自愈能力之间的逻辑关系表达；中医的“人用经验”已经数千年临床重复验证有效；通过病人的自身感觉，足以表达“自耦合系统”的理性感受，供中医诊疗过程采用。
中医的施治技法和用药是安全的。中医中药基于长期、广泛使用是安全有效的。进一步讲，中医所用饮片，已全部纳入国家药典或地方标准的管理；经过长期临床验证，中药材的性味归经及偏性已被明确标定；中药使用时通过配伍可以平衡药力、纠正偏差；通过“十八反、十九畏”，提示配伍禁忌，避免不良反应。中医治病有很多是外治方法，如贴服、针灸、拔罐、推拿等，均在长期的实践中得到了充分的安全验证。一般情况下使用中医药是安全放心的，无须过多纠结。
二、中医药的成就来自于实践的检验
实践中发展，使用中提高，是中医药发展的基本过程，没有使用和实践，便没有中医的一切。
中华民族长期与疾病斗争实践成就了中医药文化精髓。中医药历经数千年凝练，博大精深。正如国家指出：“中医药凝聚着深邃的哲学智慧和中华民族的健康养生理念及其实践经验”“是我国各族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和同疾病做斗争中逐步形成并不断丰富发展的医学科学，是我国具有独特理论和技术方法的体系”。几千年医疗实践，经历几多物竞天择，成就了中医药这一中华文明的瑰宝结晶，造就了中华医学文化的自由王国。同时，中医药为中华民族的繁衍生息、社会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并以适者姿态昂首东方，屹立世界。
没有中医的实践，便没有中医的成就。从健康意义来说，中医就是健康生活规律的反映。中医药学说创立和技术发展，就是源自先贤对生产生活的用心体察和感悟。具体到《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本草纲目》等一大批中医药经典医籍的成书，以及“金元四大家”“温病学派”等的产生，无一不是反复验证、不断凝练，总结临床经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中医独特的辨证施治，在今天构建以人民健康为中心的卫生服务体系建设中，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其医疗服务实践活动，依然在中国乃至世界广泛持续着，对中医药的探讨研究，也在世界范围内广泛进行着。
广泛运用、不断凝练，成就了中医药鲜明特色和丰富内涵。中医药特色鲜明、内涵丰富，有大医精诚、医者仁心的文化内涵：天人合一、内因为本的唯物思想；辨证施治、未病先治的辩证思维；亲尝百草、甘为良医的尚医品德；有博采众长、兼容并蓄的谦逊风格。中医的望闻问切、辨证施治、简便验廉、扶正祛邪、内因治本、外因治标等学术特色和技术特点十分鲜明。中医药在与民众的共运共生中，奠定了中医药为社会接受的感情基础，其灵活化裁，简便适用，理论完善，效果奇特，可备常时，可助急用。中医药的这些特色与优势，都需在使用中得到体现和提升。
三、中医药的现实生命力在于临床实践
中医的现实生命力在于临床实践。中医药具有自己独特的功用效果，用与弗用，非中医之不为，实社会认知之迥异，甚至，关乎社会良知。
中国特色健康事业离不开中医药。我国人口众多，健康工作任重而道远。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社会发展面临重重困难下，我们的赤脚医生的政策，用一颗红心、一根针、一把药，担负起了保障广大农民生命健康的历史责任。在今天的重大疾病防治中，中医药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基于坚实、完备的理论体系，通过对患者临床症状、体征、发病的时间、地域以及气候特点等病因病机分析判断，进行辨证论治，及时准确地拿出准确的方案，参与疫情救治工作。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对人类健康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中医药的“可用”“有用”，再次经受了现实考验，并丰富创新了中医治疗时疫的经验，这一事实再次引起社会对中医的重视。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中，占91.5%的病人使用中医药，中医药总有效率达到90%以上。由《伤寒杂病论》经方化裁的“清肺排毒汤”等组方，成为使用广、效果好的治疗方剂。
中医药在现代科技创新领域独特运用前景。创新是社会发展的主题，借鉴古人，超越前人，是科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传统中医药理论，对现代科技发展依然有非凡的启发意义。中国中医科学院屠呦呦研究员，从中医古书中受到启发、找到灵感，成功提取出青蒿素，终获诺奖。中国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李勇枝团队，成功将基于中医的四诊仪列装到我国空间站，建立了航天专用的中医问诊量表、航天中医四诊客观化标准、人整体状态评价技术等，开拓了中医天地远程诊断新模式，通过在轨望、闻、问、切中医手段评价航天员身体健康状况，为航天员健康保驾护航。再如，利用中药有效成分提取研制新药，用中药植物纤维研制新纺材料等等。中医药引入现代高科技领域的实践运用，再次充分说明中医药理论广泛的适用性，超前的科学性和现实的针对性，甚至，“现代科学”如无中医药的融入，将是跛脚和不全面的。
中医药自身需要在实践中完善。随着科技进步和人的认识水平的提高，许多已知事物，会被重新认知。中医药是发展中的事物，也需要继续认识，不断完善。诸如中药材道地性弱化，重金属、农药残留超标；汤剂制备、使用不方便；各种备案管理程序复杂等散在、多发、普遍等现实性问题。虽非中医药自身固有抑或不变，但都对中医药的发展有一定影响，这就需要在服务实践中，结合现代技术方法、手段，去重新认识、提高。
中医药健康服务的社会实践方兴未艾。应该看到，当前社会对中医药的关注、关心是空前的，也是有充分理由的。“中医药”显然已成为社会普遍的生活话题，各具特色的中医药健康服务活动，也在全国城乡普遍开展。山东省围绕“方便看中医、放心用中药”，将工作重心下沉，推动中医健康服务走进社区群众生活，普遍开展了“全民艾灸”“冬病夏治三伏贴”“中医特色诊疗技法挖掘推广”等活动。进一步彰显了中医药广阔的发展前景和深厚的社会基础，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响应和热情参与。
四、树立发展中医药“唯用则兴”的工作理念
中医药是中华民族文明的瑰宝，发展中医药是体现中国文化自信的重要标志，促进中医药发展是我们的历史责任。
树立中医药“唯用则兴”的工作理念。没有革命的认识，便没有革命的行动。遵循“用则兴”的发展规律，应成为促进中医药发展的统一认识和行动准则。中医、中药服务民生，为社会发展所用，是中医药传承发展的最终目的，也是中医药发展的必然规律。掌握和运用好这一规律，树立发展中医药“唯用则兴”的工作理念，是中医药创新发展的必然过程和基本路径。
注重解决中医药发展过程中的散在、具体问题。在涉及中医药事业、产业发展过程中，有些问题看似微观、散在，却关乎中医药特色发展，甚至关乎相关主体生存利益。社会应本着“唯用则兴”的工作理念，对待中医药的生存发展问题，以实事求是、开放包容的态度，解决好散在、具体的关键问题。如，中医诊所备案，新型中药饮片备案，院内中药制剂备案、中医确有专长人员考试发证，以及中医适宜技术的评选认定，药食同源物质延伸产品备案等管理工作等。
补齐民间中医药服务能力的挖掘短板。公立中医医疗机构及科研院校，是现行中医药事业发展的主体，社会保障作用无可替代。但在重视公立中医机构建设和发展的同时，也要看到，民营个体对中医药的高涨热情。就产业而言，民营尚是主体，生产要素较为集中活跃；就服务来讲，中医个体行医和保健服务模式更加灵活，更贴近基层百姓；在技术传承方面，更具有道统性，甚至有更多惊世奇方妙招。针对民营中医药发展存在的短板，也应本着“用则兴”的原则，对优秀的中医技法予以保护和挖掘，避免误失传承，遗憾千秋。
发展中医药“唯用则兴”，是历史的正确，也是发展的必然。为加快中医药特色发展，2019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意见》，2021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中医药特色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对中医药的创新发展进行了再动员再部署。要落实好意见措施精神，实现发展目标任务，树立正确中医药史观，用发展眼光看中医，开放心态管中医，求效精神用中医。如此，安全有效的中医药一定不辜负历史，会为健康中国作出更大的历史贡献。（作者单位：山东省卫生健康委中医药产业发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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